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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解忧阁,主殿,宾客依次落座,瀟月坐左席首位,一旁便是阁主,另一侧是凌风,寅兔则低头在后伺候。
    对面五人,除了见过的丁三,其馀皆黑布遮脸,灵气外露,均为筑基小仙。
    「来,甲六、乙两、丙五、丁三、戊九。」吴虑大手一挥,介绍。
    前三人筑基巔峰,差一步便能结丹,后两人为中期与初期,以解忧阁这等实力,毁城灭镇不过翻手,无怪可以放下豪语,金丹以下皆可杀。
    「若事不成呢?」瀟月盘坐竹榻,寅兔从他身后斟酒,领口宽松,露出雪白双峰,非礼勿视,他转头问。
    「哼。」吴虑亦是盘坐,手掌拍膝:「我殞了,自是阁毁人散,你便带着寅兔滚吧。」
    寅兔闻言颤抖一瞬,满脸通红,跪退回瀟月身后。
    「居士请放心。」乙两解开黑布,露出剑眉星眸,甚是俊朗,脆声道:「我等先行佈局,毁他心坊,杀他臂膀,引蛇出洞,围而杀之。」
    见他胸有成竹模样,瀟月摇摇头:「这般好杀,楚国早就没聚宝坊了。」
    丙五嘿嘿一笑,亦撕开面布与黑衫,露出魁梧面貌与壮硕身躯,握拳击榻:「小仙我都不怕了,居士您怎如此畏缩?」
    「未虑胜,先虑败。」主辱僕死,凌风抢一步开口,摇扇嘲笑回去。
    「这里有入门仙子说话的份?」戊九面罩未解,只露眼眉。
    五人皆笑,凌风收扇竖眉,正欲起身。
    「他的话,我担之。」瀟月抿一口酒。
    凌风开扇,坐回榻席笑道:「赌坊毁了,再盖便是,臂膀被杀,再找就有,如此佈局,别说引蛇,虫都不出。」
    「哼哼。」乙两气笑:「阁下是?」
    「居士劣僕,表字凌风。」
    「好叫凌风知晓。」乙两起身,身姿俊拔如松,负手身后,在殿内来回数步:「毁心坊非是摧毁赌坊,而是摧心毁金。再说杀臂膀,是将他心腹人头现于身前,让坊主慌神,这一分神,便是生死。」
    凌风亦是起身,摇头摆扇:「知己知彼,方能成计,你可知坊主最重何物?」
    殿内一时无言,乙两皱眉不语,看了看吴虑,后者却摇头。
    「你又知晓?」丙五打破沉默,高声反驳。
    「我怎能知。」凌风訕笑。
    「你!」「戏弄我等!」
    喝斥声中,丁三连忙站起,把丙五与戊九按回坐席:「没事没事,多大点事,先上菜,大家共议定计,好好商量,如此方能成事嘛。」看更多好书就到:q in g gu shi.c om
    「开宴。」吴虑抬手向宫外召唤,一眾僕役鱼贯入殿,替眾人先上了冷盘前菜。
    始终不发一语的甲六,先是戴起一顶遮蔽半身的乌黑纱帽,帽纱垂落后,才解了面罩,如此这般,便是下筷用餐,旁人也瞧不清模样。戊九则简单多,直接把面罩下拉,露出唇齿用餐。
    乙两与凌风回座,吴虑举杯,眾人应邀同举,共饮满杯,席开。
    「不知??」瀟月嚐了嚐脆瓜,吞嚥下肚:「阁主怎会接下这单?」
    「嘿嘿??」吴虑手捲长鬚,语气森然:「两百年前,我赴齐国刺杀太子,却有个不长眼愣头,学那行侠仗义的江湖作派,替那太子挡了一剑,身死道消。」
    「那愣头是??」瀟月暗自猜想。
    「不错。」吴虑点头:「是坊主之子。」
    「嘶??」一旁的凌风倒抽口气。
    「如此倒是不共戴天了。」瀟月刚开口,寅兔又上前斟酒,只好转头看向吴虑问:「这几百年,坊主没来寻仇?」
    「斗了两回。」吴虑拉起衣袍,露出下腹一处刀痕与左胸旧疮:「若等下次他再来时,我也差不多该坐化了。」
    「阁主!」一眾天干齐声大喊,吴虑挥手让尔等安份。
    「所以才抢先佈局。」瀟月点点头,吴虑想趁着还能拼搏,羽化前解决仇敌,免得日后人去阁塌,这跟仙师当初所为,相差无几。
    「我观居士,金丹运转生涩,宴后便在宫阁住下调养吧!」吴虑沉吟。
    「如此不会叨扰阁主修炼?」
    一方天地灵气,养一方修士,两位金丹齐聚,那其馀仙子便不用修炼了。
    「你既然来了。」吴虑豪饮一杯,手背拭去嘴角酒滴:「我便能动身去拜会天刀门了。」
    「如此便借住几日。」瀟月点头,寅兔见瀟月始终不正眼瞧自己,怒瞪瀟月侧脸,暗中掐了他的腰肉,才悄悄退回。
    瀟月十道菜只吃了七道,主食烤羔羊直接夹给了凌风,副餐糖醋排骨亦递给他,最后枫叶豆糕又推了过去,让凌风撑得满肚。
    吴虑亦吃得少,却喝得多,往往他乾了三杯,瀟月才应一杯,席间不再谈坊主之事,尽聊些南楚水土軼事与大齐异国风俗,瀟月则论北极天寒地冻,西洋一望无际,东陆五雄争霸,让修士们开了开眼。
    宴歇丝竹起,酒酣歌舞昇。
    甲六骤然开口,竟是「告退」两字,语毕也不理阁主,在舞女进场时,自行退去,他人见怪不怪,倒让凌风称奇。
    瀟月看着舞女回旋踢腿,展露曼妙身姿,似乎陶醉,寅兔忍不住又伸手去掐某人腰侧。
    一曲方罢,眾人庆贺鼓掌。
    「老头不胜酒力,小伙子们慢慢玩吧!」吴虑笑看眾人,朝瀟月頷首,蹣跚离席。
    二曲开奏,天干四子或坐或卧,放浪不羈。
    「你还要看多久啊!」寅兔附耳嘶声。
    瀟月终于摆头看她:「莫动情,徒增伤悲尔。」
    闻言,寅兔眼眶一红,转头低泣。
    「情根不深,易斩绝。」
    寅兔怒顏带雨,朝瀟月哭喊:「自作多情!」随即起身,掩面离席。
    凌风冷笑,乙两玩味,丙五正搂着歌姬,以口承酒对饮,丁三与戊九喝哟划拳。
    乙两举杯:「敢问居士。」
    此言一开,眾人微愣,继续方才行事,但双耳巧张,生怕漏了半字。
    「可见过坊主?」
    瀟月摇头,看着舞女粉袖在空中画圈。
    「可曾博弈?」
    瀟月连头都不摇,盯着一眾舞女繽纷错落。
    「在下唐突了。」乙两告罪,天干三子略显失望。
    宴散人去,丁三领着瀟月与凌风,前往客寝。
    宫阁典雅庄穆,道砖平滑整洁,丁三踏步无声,瀟月信步落地无痕,徒留凌风足响廊径。  入自在殿,丁三导览一二,左宫瀟月寝,右阁凌风室,后园水泻景,前庭演武场,侧廊品茗间,有事摇铃,无事静修,阁内天干地支,不敢叨扰。
    语毕,丁三转身。瀟月瞥见凌风面色骄矜,心念转动,本欲闭口,终是决定点化。
    「诸子糊涂?」瀟月一问,凌风诧异,丁三停步。
    凌风眼珠转了转,微笑:「刺客之技不在此。」
    「你当真以为??」瀟月见仍冥顽,再问:「诸子不知你所言疏漏?」
    「当??」然字未出口,凌风便转向丁三瞪眼。
    「借一旁观,查缺补漏,洞清全局。」瀟月摇头:「乙两,不简单啊。」
    凌风咬牙,看着回首,但面无表情的丁三,不死心:「尔等亦是不知坊主所重。」
    瀟月朝左宫前行,丢下一句:「不是不知,而是不语。」
    凌风双拳紧握,朝着远去的瀟月鞠躬:「卑僕前去讨教一二。」
    「去玩玩,别忘了自己的名号。」瀟月背影挥手。
    黄虎,笑面虎,笑迎丁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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